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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中天 - 殷馨梓

没让老板虐大师兄,我也没虐他,所以大师兄就自虐了一下下

以及,终于完了(这货精疲力竭的叹了口气

最后老板表示:大师兄,你扫的地挺干净的嘛。大师兄说:不,我只舞了一下剑(有人看得懂么OUO


我想说什么来着:

猜作者第二十三弹【越恭】月中天后续 

修道者的剑,用以涤荡邪气。

侠客掌中剑,则来斩尽奸佞。

并无太大差异。

然,一自诩在俗世外,一安然在红尘中,终究不同。

欧阳少恭暗暗将陵越烛火里的面容敛入眸中。

你到底,是哪一种。

 

剑刃烁烁闪着昆仑冰水的光。

陵越的剑势沉稳圆融,刺挑斩劈间周身虽生凛冽寒意,霄河残影却由剑主舞成屏障,始终不曾令剑气满溢而出,自伊始便仅在方寸之中啸旋。

然夏虫仍然意识到般,鸣叫益发响亮,更有甚者,展翅穿梭在绵密剑招里与之共舞。区区小虫自然无法跟上陵越步调,当是陵越见状变换招式屈就这虫子。如是一来,倒也和谐。

天色近瞑之时他挽个剑花将霄河背在身后,如虹光芒乍然一收,气息随之平稳,额上未见丁点细汗。

绿绮巷少有人至,本非喧闹之地,加之欧阳家家底颇丰,所置宅院占地甚广,导致陵越身处其中只闻鸟啼虫叫,枝叶沙沙,不闻人声,恍若与世隔绝。他坐上院中石凳,顺势将霄河搁在欧阳少恭为抚琴吩咐下人搬出的几案上,手指未松,又觉不妥,便收回来拿在掌中。

此时日头将落,暮霞飞起,闲云几片若男子蹭了女儿家面上胭脂般,醺醺然欲颓。

天上挣扎着亮着,地下则已全然昏暗。

陵越浸入模糊光影,神思却清明起来:他初到琴川便遇上一鼠妖,那鼠妖法力虽低微,却是同人类打交道惯了的,心思狡黠,逃跑的本事亦是一等一的高,因陵越并未掩去身上道者的清正之气,惊扰了他,鼠妖转瞬便跑得无影无踪。其动作之快,便是陵越这等修为也只来得及往那妖身上下个咒术,以便追踪。近些日子本无甚动静,昨夜感应却强烈起来,陵越心知是鼠妖现身,再顾不得与欧阳少恭定下的亥时之约,匆匆追去,直至将鼠妖毙于剑下,已然错过了时辰。

陵越明白自己对欧阳少恭不住,决计不会回去休息,到欧阳家在绿绮巷置下的宅子前又想起夜既已深,欧阳少恭该是就寝了,便硬生生站到天际泛白。

今晨欧阳少恭还为此大吃一惊:“大师兄昨晚想必是有急事,故而失约,又非本心如此,何必站到天色大亮?这么一来,倒是我的不对了——偏生选择那么一个时间,叫陵越为难。”

“昨夜事发突然,未来得及告知少恭,让少恭久等,是我的错。”

那眉那眼稍弯:“在这上面纠缠再多也是无益,师兄站了大半夜,必已困乏,进来稍作休息吧。”

“麻烦少恭。”

欧阳少恭便在前方领路,及至行到客房,又回转过身来,发梢微掀,纵使拂不到陵越面上,陵越依旧下意识退后几步。

“师兄?”

陵越抿唇,摇头以示自己无碍。

“看师兄的样子是极为疲累了,少恭也就不打扰你,只是昨日终究未能抚琴与大师兄听,着实遗憾。不知今晚……”

陵越从善如流:“今晚无事。”

“那便说定了,今夜,戌时。”欧阳少恭低眸浅笑,眼尾一钩,不知勾动了谁的思绪,“医馆那里还有病人,我就不多陪了,陵越自行歇息吧,若不嫌弃此处杂乱,一直待到戌时也无妨。”

陵越颔首,视线特特落在欧阳少恭发梢,待那人翩然转身离去,便画出近乎平直的弧线,仿若谁向来平静无澜的心脏,猝不及防的,小小的跳跃了一下。

 

 

陵越抓紧师尊赠与他的剑,强自克制抚摸脸颊的冲动,然,面上仍是微痒。进行莫名奇妙的抗争的当儿他注意到有倦鸟归巢,翅尖划破虚空带起了风,相隔原是极远,那风却吹上他面庞。于是那痒不可遏制的泛滥。被一束墨发拂过也似。

陵越忽有种挫败感。

此种挫败感倒不陌生。

尚在天墉城时他身为大师兄自觉担起教导两位师弟的重任。屠苏性情固然孤僻,但于剑术一道从未松懈,陵越偶尔指点便是,欧阳少恭却极让人头疼:他性情温润不假,行事温和亦是不假,初时练剑也是十分认真,时间一长却显示出些许的心不在焉。陵越只当是招式太难才至如此,更加悉心教导,谁承想他安定一段时间之后又开始推脱,仿佛有何事比修行更为重要,必做不可。

陵越问询过几次,都被欧阳少恭以十分委婉的方式噎个半死。

每每这时,巨大的挫败感翻涌而上,陵越愈战愈勇,直到欧阳少恭不咸不淡的丢出一句:“我只当修道之人皆是清心寡欲,一行一止均为天下苍生。如今幻想既灭,倍感失望,自然懈怠。”

“……”

陵越对着小师弟略显委屈的眼神,憋了半晌,憋出句:“修道之人亦是人,六根不净者自然存在……你且放宽心,我一定好好教训陵端。”

然而这并不能阻止小师弟继续颓废。

于是挫败感伴随他直到欧阳少恭下山。

 

 

 

欧阳家北迁之后,在琴川的两处房产均无人看守。

现下日已西落,辉彩尽收,无人掌灯。

道者修习之时需洗练心神,亦需锤造筋骨,以致如今目力听觉非常人所能及,故而陵越独坐于天地间浩大的阴影里,也可看见巢中鸟用喙整理自己翅羽,听见墙外拖拉踢踏的脚步,以及打更声。

陵越凝神,便又听得:“天干物燥——小心火烛——”天墉城常以漏刻计时,是以听不到这般嗓音,陵越目下听得入了迷,待回过神来方才有些迟钝的分辨那渐远的钟鼓声:二更。戌时。

少恭要到了?

他随即将霄河别回腰间,站起身来,欲寻两根蜡烛,以免欧阳少恭修为不高进宅时撞着自己。他却不知晓蜡烛在何处放着,只得一处一处细细翻找。及至将蜡烛点燃,重又坐在石凳上,把周身雅致精巧的宅院一番打量后,陵越甫察觉异样:这般场景,未免,有些熟悉。旋即忆起:他的确见过,在初至琴川之时。

原本,他可以在那日了结了鼠妖性命,却也只是原本。

他一路追寻鼠妖踪迹,悄然越过无数人家宅院,即便速度迅疾足下屋瓦亦不曾偏移分毫。寻到灯火零落之处,被一阵琴音绊住了脚。那琴音犹若浅溪潺潺,继而似江河奔流,最后仿佛汇入海内,瀚海生涛。

他被浪潮拍打得搁了浅,蓦然便停下脚步,借着一棵茂树的遮掩看进院内。

伶仃烛火伶仃人。

那时陵越亦觉熟悉,并非院子,而是院中抚琴之人。纵使那人脸容低垂,教墨发遮去大半,依然熟悉。到底是哪位故人,却总是想不起的。

他一直搁浅在那儿,动弹不得,直至一曲毕,琴声稀。

剩下风声灌耳。

目光犹如手掌,他静寂抚摸那人侧脸,忽而便于这稍显萧瑟的场景里生出一种希冀来:希望自己能往前一步,或期冀那人能无意抬起他的脸。

然而终那一夜,他没能向前,也没能看见那人的脸。

 

陵越盯着烛火,胸腔里放下了什么,又提起了什么。

他看向两扇朱红的门,时而觉得厚重难以推开,时而觉得轻盈风过便开,可无论哪种,那两扇门都一直紧密地贴合在一处,好似它们从来都没打开过。

陵越以听琴之由约欧阳少恭至此,实则欲就百里屠苏一事辩论一番。此时他将心思尽数放到门板之上,却是因着道不明的缘由。

 

更声又起。

来者推门时微垂着头。

缓缓的,缓缓的抬起来的,还有那双墨发后面的眼眸。

“大师兄。”

这场面,他大抵等了许久。


——FIN

配乐还是那首月中天。

终于完了QAQ果然码文就该一鼓作气,不然找不回那种感觉了TAT

最后烂了尾,真是……

那个戌时是晚上七点到九点,夏天吧,黑的没那么快,可写的时候是辉彩尽收什么的……碍于剧情没改QAQ……

为写这个这货查了半天古代的那个更到底是怎么打的,然后发现前文里有个BUG:不是“梆子响”是“钟鼓响”

其实这篇文的BUG挺多的吼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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